与此同时,我怀着最深的敬意,看向那些在资源相对匮乏的条件下,依然凭借惊人的毅力、智慧和一点运气,在自己热爱的冷门领域坚持并最终走出一条路的同行者们。你们的付出和坚持,更显珍贵。社会应该给予你们更多的关注和支持体系。
4.守护与传承:需要多元力量
民俗、文物、小众技艺……这些文化遗产的守护与传承,需要情怀,更需要多元化的力量。需要“罗马”-无论是家庭还是社会资本的资源投入,也需要无数普通岗位上兢兢业业的工作者,还需要更完善的政策扶持和公众理解。每个人都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参与其中,未必都要成为一线研究者。
最后,还是那句“我们要相信科学”。相信科学的方法能更好地保护和传承文化,也相信科学地认识自身条件和现实环境,做出负责任的选择,愿每个人都能在现实的土壤上,找到属于自己那朵热爱的花,并为之努力灌溉。
乔愉
这条长文,如同在喧嚣的网络讨论中投入了一颗深水炸弹,瞬间引发了更广泛和深刻的共鸣与讨论:
“科学姐真的‘人间清醒’!没有高高在上的说教,全是真诚的分享和理性的分析!”
“泪目了……她说出了我们普通家庭孩子的心里话!‘选择的自由’真的是一种奢侈。不是不想追梦,是怕追梦的代价让家人一起承担不起。”
“对‘为爱发电’的同行者致敬那段看得我鼻子一酸。基层的文物保管员、非遗传承人,很多真的清苦,但他们还在坚持。”
“‘热爱是引擎,现实是跑道’——这句话我要裱起来!太精辟了!科学姐的格局和同理心真的绝了!”
“她承认自己的幸运,也看到了别人的艰难,没有回避现实的不公,还给出了务实的建议。这才是真正的‘相信科学’——科学地认识世界和自己!”
沈家
看完文章没多久,沈行昭正点评说不错,乔愉羞涩的低下头,发现自己手机在震。
乔愉拿起放在石凳上的手机。屏幕上,一个来自M市的陌生号码执着地闪烁着。
她的指尖,在接听键上方,停顿了足足三秒。晚风吹过,树叶沙沙作响。
最终,她轻轻吸了口气,指尖落下。
“喂?”她的声音很平静,听不出太多波澜。
电话那头,沉默了几秒,传来一个乔愉既熟悉又无比陌生的、带着迟疑和一丝不易察觉颤抖的女声:
“小愉……是我,妈妈。”
几天前前那个来自M市的电话,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。那句“是我,妈妈”,带着生疏的迟疑和一丝极力掩饰的颤抖,在乔愉耳边萦绕不去。她们最终没有多说什么,白雪只是问了问她的近况,语气客气得像问候一个远房亲戚,然后小心翼翼地问:“你……最近方便吗?妈妈……正好在A市附近办点事,想……看看你。”
乔愉答应了。
三天后,市中心一家连锁咖啡厅。
这三天内,乔愉的心绪并不平静。她以为自己早已筑起足够坚硬的外壳,可当那个声音真的响起,那些被刻意遗忘的画面还是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:小时候发烧,白雪用冰毛巾敷在她额头,眼神里是真实的焦急;小学被同学嘲笑“怪胎”,躲在房间里哭,白雪的一句“别人能好好的,你为什么不能?”,高中毕业,姑妈打电话给白雪说乔愉被C大民俗学录取了,白雪那边并没有传来喜悦,只有一种深深的疲惫和不解:“学这些有什么用?找个安稳的、普通的不好吗?”
两点整,咖啡厅的门被推开。一个穿着米白色真丝衬衫、浅灰色阔腿裤,拎着精致手袋的女人走了进来。她保养得宜,身姿挺拔,是白雪。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,眼角有了细纹,但那份力求完美的精致感依旧鲜明。她的目光在咖啡厅内快速扫视,带着一种习惯性的审视,最终定格在乔愉身上。脚步有一瞬间的停顿,眼神里掠过极其复杂的情绪——惊讶?陌生?一丝不易察觉的……无措?随即,那点波澜迅速被得体的微笑掩盖。
“小愉。”白雪走过来,在乔愉对面坐下,声音温和,带着刻意的亲近,“等很久了吧?”
“没有,刚到。”乔愉也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,将菜单推过去,“妈,喝点什么?”
“一杯热拿铁就好,不加糖。”白雪对走过来的服务员吩咐道,视线却落在乔愉脸上,细细打量着。几年不见,女儿的变化比她想象中更大。“你看起来……气色不错。”白雪斟酌着开口,目光扫过乔愉简单的白色亚麻衬衫和剪裁利落的卡其裤,最终停留在她左手那枚风格独特、明显价值不菲的戒指上,眼神微闪,“这戒指……很特别。”
“嗯,行昭送的。”乔愉语气自然,没有回避。她注意到母亲在听到“行昭”这个名字时,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。
“沈教授……”白雪端起服务员送来的拿铁,轻轻搅动着,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的轻松,“上次在新闻上看到了,一表人才,家世也好,都是很有修养的学者。”她顿了顿,话锋一转,带着点过来人的语重心长,“不过小愉,这种家庭……规矩多,关系也复杂。你自己要有分寸,女孩子,最终还是要有个稳妥的依靠,不能太……”
“妈,”乔愉平静地打断她,端起冰美式喝了一口,苦涩的液体滑入喉咙,带来一丝清醒的凉意,“我和行昭很好。沈家也很好。”她放下杯子,直视着白雪的眼睛,“我的工作,我的生活,包括我选择的人,都是我自己深思熟虑后的决定。我很满意现在的一切。”
“满意就好,满意就好。”她勉强笑了笑,避开乔愉的目光,低头抿了一口咖啡,试图转移话题,“工作……还顺利吧?你们那个研究院,听着挺……特别的。”“特别”两个字,她说得有些迟疑。
“嗯,挺好的。”乔愉的回答简洁明了,没有展开的打算。